魏晋南北朝时期文人的隐逸文化，感叹“静念园林好，人间良可辞”的陶渊明，与时下火热的园林康养有什么渊源？
近日，以“东方文化语境下的园林康养与园艺疗法”为主题的中国园林康养与园艺疗法大会在苏州召开，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园林、园艺、心理康复等领域的多位专家学者与会。
自然力量
为什么步行在森林里和小溪边的人会感觉神清气爽？因为相比城市树下，这里含有更多具有镇静效果的负氧离子，所以这些场所被认为具有“疗愈”功能是有理由的。日本东京农业大学教授浅野房世在报告的开场，就指出自然本身就具有疗愈功能。
“生活在大城市的我们需要绿色的大自然来缓解与振奋我们的精气神。”杭州合蒂设计顾问有限公司设计总监黄印星借用政治家李光耀的话，强调自然对人们健康的重要性。他设计的康疗系花园也是以植物为主打造的室外环境，鼓励和促进植物与人之间的互动。
苏州园林更是取天地之美以养自身，尊自然之道，循自然之理，师自然之法。“比如留园东部紫藤满架，西部桂花香动万山秋，南部夏日荷花映日，北部青松翠柏，这都顺应了五行相生的自然法则。”苏州大学教授曹林娣以苏州园林为例，分析了中国古典园林对人们心灵、精神的滋养与疗愈作用。
演绎四季
无论是在园林康养还是园艺疗法中，植物都扮演了演绎空间季节感的重要角色。在浅野房世分享的MilieuTherapy（环境疗法）中，就强调环境中风景变化的重要性，“一定要让患者在环境中感受到植物春季发芽，夏季枝叶鲜绿，秋季果实累累，冬季落叶这样的四季变化。”
“在经济崩溃之后、在疫情防控期间，季节循环是一件在危机中没有被改变的事情，这让处在压力与社交孤立中的人们感到心安。”英国DocHealth顾问、精神科医生和心理治疗师SueStuart·Smith在报告中表示，绿色自然的环境可以缓解人们的压力，比如当人们沉浸在自然环境中，几分钟后心率、血压都会下降，半小时内压力激素唾液皮质醇的含量水平会降低。
具有东方内涵的园林中，也因循了四季的特点，体现了造园对场地及物候气象特征的尊重。比如扬州的个园中，假山与特色植物配置而成的四季各异的景色，与来到此处的人产生精神上的共鸣，达到舒缓情绪的作用。
唤醒五感
为什么植物会带给人疗愈作用？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李树华从“人与植物的共同生存环境与基因同源性”角度出发，为大家梳理了植物与人类的起源与进化过程，以及两者在细胞、器官、功能等多个层次的相似构造与互补关系，揭示出人与植物生命共同体的关系。
比如，从尼安德特人的原始花葬中发现的羽扇豆、矢车菊，到古埃及墓室壁画中的金合欢、橄榄树、虞美人，再到佛教中的荷花与“三灵树”，都表明植物在人类的精神生活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除了视觉上带给人们疗愈之感，部分植物在食用、茶用、药用等方面也发挥着作用。南京农业大学园艺学院副院长陈素梅以菊花为例，从食用、药用、茶用等角度表明菊花是五感疗法的良好载体。
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园林工程学院副教授王荷同样肯定了芳香植物的疗愈作用。“芳香植物挥发活性成分，可以起到镇静、放松、缓解焦躁情绪等作用。”芳香植物在园林中的应用也比较常见，比如苏州网师园小山丛桂轩、留园闻木樨香轩、沧浪亭清香馆、怡园金粟亭、拙政园远香堂、虎丘冷香阁等都是以植物之香为主题的苏州古典园林，人们在这里闻香赏花，寄情表意，都有疗愈作用。
专家对话环节中，嘉宾就“如何发展东方文化语境下的园林康养与园艺疗法”进行了探讨。从中国传统文化入手，与中医药、园林文化结合，建立具有本土特色的康养体系，是嘉宾得出的共同结论。
（本报记者吴雪君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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